奶奶走了
作者：戴福发
无法接受，我最亲爱的奶奶突然离开了我们，直到现在，我还是难以相信她老人家真的离开了我们，一切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以至于不给我做任何准备的时间。2011年6月2日傍晚，刚下班准备吃晚饭的我接到父亲的一个电话：“你奶奶走了……”我的心在瞬间碎了，我迅速骑上摩托车向老家驶去。
奶奶已经闭上了眼睛，我无法见到她的最后一面，我很伤心。当听大伯说，奶奶只在最后一周才比较无法自理，他们兄弟三人只一人轮流两日给奶奶洗衣服等，奶奶不想拖累儿孙，选择在下午大家都出去干农活的时间硬撑到附近的祖厝自己上吊结束自己92岁的人生。当一位前来祭拜先人的邻居发现时，奶奶已经走了。清理遗物时，我们发现，奶奶甚至把自己走后需要用的物品都安排的清清楚楚，钱、白布、青布、硬币、罩衫、棉袄……我的心在那一刻紧紧的揪了起来，我无法控制自己，一阵嚎啕大哭。奶奶生前不愿麻烦别人，就是死后也不想给后人添麻烦…… 奶奶自己每月有1000多的退休金，用父亲的话说，生前奶奶从来没花过他们三兄弟一分钱，现在连死后出殡的钱奶奶都准备得好了……
随后，我们按照农村的风俗，把奶奶热热闹闹地出了殡。出殡那天，想起奶奶离开的方式，已经五代同堂的我们哭得好伤心，我们一起送奶奶走完最后一程。
静下来后，我开始追忆30多年来和奶奶的点点滴滴。其实在今年春节前，奶奶的身子骨一直很硬朗，白发苍苍、耳不聪目不明等的一些老人的通病她都没有，让我感觉不出她有丝毫老了的迹象。只有一周，她就不想拖累大家……
在所有的孙辈中，奶奶最疼我了。我是她带大的，小时侯我一直和奶奶睡，每个夜晚我总是在奶奶的故事中入眠，记忆中仍有无数个夏天的黑夜我和奶奶一起点上油灯抓蚊子的片段。长大后，上了学，我领回了许多的奖状和奖品，受到了老师和邻居的夸奖，她总是笑得合不拢嘴，还总是不觉惊奇地对夸奖我的人说：“我们家孩子本来就很乖。”奶奶还常对我说，父亲小时本来成绩也很好，但后来由于家庭背景不如人无法升学，导致只能回村当农民，这事一直是她和爷爷的遗憾，所以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了。我一路争气，让她很高兴。印象中，每回我获得好成绩，奶奶总是会奖励我一番。奶奶疼我，但不溺爱，我学习不够认真或者调皮做错事时，她知道后也会移交给爸妈让他们教训我。
奶奶常教我为人处世的道理。刚参加工作时，我被分配到了1183米高的山区小学，心有不甘。但奶奶说：“刚工作是这样，这是人家政府在考验你，只要你认真工作，以后就会调你下来的。况且这年头有份工作不容易啊！”后来我终于一步步下了山，奶奶还笑着我：“孩子我说得没错吧，呵呵！”奶奶絮叨，但不罗嗦。久久一段时间，她可能又觉得教育我的时间到了或者听到村里又有什么人违法了的时候，她就会笑着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孩子，你和同事朋友一定要坦诚交往，多帮助别人，多邀请他们到家里坐坐。还有，违法的事一定不能做，那个xxx 干什么被抓走了……”每次面对奶奶的絮叨，我总是洗耳恭听，并乐于接受，因为我清楚地知道老人都有年轻的时候，年轻人也都会有老的时候，所以我对奶奶一直很尊敬，况且奶奶的话真的很有道理。
奶奶是这么说的，她自己也是这么做的。邻居说，奶奶一辈子没和别人红过脸，没说话别人坏话，她手脚灵巧，手工活做得好，远近闻名。每逢别人家里有什么红白喜事，都来请她帮忙做些织织补补的活，每次她都忙得不亦乐乎。记得前年奶奶摔倒住院，很多邻居都来看她，奶奶说这就是平日里她乐于助人的结果。
后来我被调到县城工作，在县城买了房子娶了媳妇，奶奶十分高兴。房子的首付是交了，可没钱装修啊。我们分头去借钱。由于我平日里按奶奶说的和同事打成一片，所以我自己就借到了不少钱，我真佩服奶奶的高瞻远瞩。房子装修好了，我特意请车接奶奶到新房子看看。过后奶奶高兴地对我说：“孩子，奶奶看到你这样有出息奶奶高兴啊！”
之前，村里的不少老人相继离开人间。可奶奶依旧身子硬朗，我很高兴。奶奶一辈子不容易，没过上几天好日子。每个周末我都抽时间回家去看奶奶，顺便买点方便老人食用的水果、糕点之类的东西给奶奶。每年春节，我都会让妻子买新衣服、鞋子给奶奶穿，后来奶奶腿脚不方便，我特地给她买了把拐杖。每次给她总会遭到她的唠叨：“孩子以后你不要再买东西回来了，现在我吃的喝的都有，东西都这么贵，我们买房子欠人家那么多钱呢！”我买的东西，奶奶总是舍不得用，但一有人来看她，她总会一阵自豪地炫耀说，这是孙子买给她的。
奶奶自己养了不少鸡鸭，舍不得卖更舍不得吃，等到周末我们回去了再弄给我们吃。有时遇到刮风下雨，我们也坚持回去。奶奶又会对我说：“孩子，以后天气不好就别回来了，虽然我是很希望你能常回来走走！”每次我都爽快地答应她，可我知道奶奶每天都在扳指头算星期六的到来，有时我在星期天才回去她就会问父亲我是不是工作走不开，我知道我这样做等于是给了奶奶一份希冀，一份一周一个循环的希冀，奶奶一直期盼着一个又一个的希冀的到来。
可如今，这样的希冀再也不存在了，奶奶走了，永远离开我们了！回到家，我无法再叫上一声奶奶了。通过文字这样的方式，我虔诚地祝愿奶奶一路走好！祝愿奶奶在另一个世界里平安、快乐、健康！
永别了，亲爱的奶奶，我回永远想您的！您将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征稿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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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版/编辑：罗 晴
审核/主编：童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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