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罐头的记忆
罐头,是孩提时代,母亲用来哄我们姐弟仨屡试不爽的美食,也是考试成绩名列前茅的奖品,如果没有考试没有节日只能用感冒发烧为借口,才有资格提要求享用!
那时候的罐头不是透明玻璃的,而是紧紧密封在铁罐儿里,贴着色彩艳丽的标签,沉甸甸的,揣在怀里有种爆棚的幸福感。仍记得妈妈打开罐头的方式和姿势,她一般都是在地上轻轻地磕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刀切个缝,挑开,然后我们用筷子或者勺子就可以吃了。月牙似的橘子,脸盆样的黄桃,粮仓头盖般的草莓,往往香味扑鼻而来,我们姐弟三人围着罐头一人一口,那时候的感受就像是世界上最容易满足的孩子,得到了最珍贵的礼物!
罐头的美味贯穿着我们姐弟的童年,可是每次吃罐头的时候,母亲总是吃的很慢,当我们仨人狼吞虎咽的吃完后,她就将自己那一份分给我们,嘴上还念叨着:“不喜欢吃这些零食,你们都吃了吧。”其实,我们都知道她是担心我们不够吃,尤其是平日里不多见的水果种类。有时候我们特别讨厌母亲的这点,即使理解,但是并不认同,还不害羞地说,等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肯定不会那样。
儿时的困顿,待到自己当了妈妈才有了更深刻的体味。女儿可乐喜欢吃草莓罐头,每次吃到最后三个的时候,可乐会说:“爸爸一个,妈妈一个,可乐一个。”说话的时候,她自己的草莓已经藏到她肚子里面了。接着用两岁稚嫩语调喃喃自语说:“要是妈妈会变魔术就好了,吃完还能变一个呢。”我嘴上总是说着:“妈妈不喜欢吃,可乐吃吧。”看着她开心的吃下最后一个。
为人妻母后才真正理解了母亲两个字的沉重与幸福。才忽然意识到我跟当时的妈妈很像,总是等到罐头快坏了,宝贝不能吃了,这才想要赶紧吃掉,或许,这就是母爱,用她纯自然的方式守护我们,或许那时的我们并不理解,或许还带有些许的蔑视和憎恶。那是因为我们总是用理性的逻辑思维来探测爱的经度和纬度,我们觉得自己最重要。不会有人可以超越爱自己的限度,用愚蠢狭隘的角度偏颇了母亲对自己的爱。
铁罐头时期的一切,都如同铁皮般牢固可靠。凳子坏了,母亲会用钉子来修;衣服烂了,母亲会用补丁来补……母爱,就如同那个时期的罐头,做工讲究,口味醇厚,水果的味道很浓很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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