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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庄园里的母亲
作者:李晓龙
(一)
元谋,一个上帝毫不怜惜的干渴之地,一个以蔚蓝天空为背景的弹丸之地,一个孕育了华夏文明的故乡。蔚蓝的天幕下,只见得几棵孤单的木棉在风中摇曳,鲜红的木棉花在漫漫黄沙中显得格外耀眼……
元谋太凄荒,但是现代人改变了它。高大的木棉消失了不少,凄荒中有了星星点点的绿洲,那些就是元谋这几年蓬勃发展的葡萄种植园基地,我的母亲就是在那做葡萄庄园管理员。
去年的我亲眼见证了母亲工作的场景。在元谋工作需要的是需要很大的耐性的。
第一便是要忍受酷热。到了四五月份以后,气温高达四十多度。太阳发疯似的炙烤着大地上的一切生灵,似乎它们之间有不为人知的血海深仇;所有东西都是滚烫的,墙面、床铺;迎面吹来的风中带着怒气,在这么热的环境下,所有生物都没有了生气,都向大自然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再也听不见要征服自然的狂傲呼声。到了下午五点,电风扇里吹来的风仍旧带着热气,到门边一看,满眼尽是漫漫黄沙,院里的那只大公鸡也在冲瞌睡……基地上的人都还不出门下地,可是从高处俯视基地,你会发现每天两点钟总有一个瘦弱的身影早已经在地里忙碌了,那就是我的母亲。
本来基地老板要求每一家要至少有两个人在基地上,可因家庭情况特殊,我家只能母亲一个人在基地上;别人家两口子都只敢承包十亩,可是母亲却一个人承包了十五亩;所以母亲只能每天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十点回来吃晚饭,然后便睡了,连电视也不看。记得我去的时候电视机上都是灰尘。有时候活计实在忙,母亲就连中午饭也不回来吃,尽管葡萄地才离住房不足五百米。
每天中午,母亲草草地吃了午饭,便带上一壶水,用装五升酒的那种塑料壶满满的装一壶,然后戴上一顶破草帽,便出门了。一天我没有睡午觉,跟着母亲就出门了,可是刚一只脚跨出家门,迎面扑来的热风便让我感到窒息,母亲却像没事一样,依旧毫不犹豫地走向那片绿得发亮的葡萄地。在烈日的炙烤下,平常五百米的路好像变成了五公里,我使劲挪动脚步,可是全身像是被抽干,双腿也使不上劲,终于走完了这漫长的五百米,可汗水湿透了全身。终于到了,然后开始干活,尽管都是些轻松的手上活计,但天气太热,感觉比干体力活都费劲。
母亲是我见过的干活计最认真的人。不是我夸大其词,这是很多人都公认的,就连老板也在内,所以这也是老板答应让母亲包十五亩葡萄的原因。瞧她做得多认真,手上的动作快中不失细心,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弄好一沟,可是我却差不多两个小时才能弄好一沟(那种葡萄沟差不多五六十米长,一沟分两面,所以加起
来差不多一百多米长),不要认为这完全是天长日久练出来的,我敢说,就算是做了十年的小工也没有母亲做得快。母亲的认真是全基地公认的,每当听到他们夸赞母亲的时候,我总是很自豪,但同时更多的是心痛!
——母亲,您辛苦了!
(二)
汗水如雨下,这句话用来形容母亲干活时的状态是最合适不过了。元谋太热,热得超乎想象。看吧,母亲的下颔上挂着的一串串汗珠正如下雨似的浇灌着那些绿油油的葡萄。母亲丝毫没有在意,而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手上活!”而我呢,连呼吸都显得困难,更不甭说动手做活计。可是看到母亲这么卖力,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做了一会儿,可是过了一会就真心受不了了,我不敢想象母亲是怎么忍受住这非人的折磨长达两年。思索了很久,才明白这就是母爱——一种伟大的力量!敲着键盘,不知不觉泪已在眼眶中停留了很久,我使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忍住没有掉泪。
母亲似乎发现了我站在那里没有动,就开口说“:怎么了?做不动就不要硬撑,小心生病!”话很简短,但不难看出这是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莫大的关心,也是一个子女莫大的幸福啊!
(三)
在元谋工作的另一个噩梦便是要忍受寂寞,其实和炎热比起来,我觉得寂寞更难熬,因为毕竟人是有感情的,内心的寂寞更加折磨人。
元谋空旷,凄荒,那蔚蓝的天幕下,只剩下无垠的黄沙,似乎天都不是蓝色,而是带有丝丝黄色。一个人处在这种凄荒寂寥的环境中,显得太过渺小,更会感到寂寞。母亲从不掩饰她的苦楚,我每次去基地上,她都会向我讲讲工作的艰难,她说她一个人在地里面干活,中午两点的气温就像把她自己放在村里烤烤烟的烤房里......每每听到这些话,我内心总是莫名的难受,好像这些都是我的错,但是转念一想,这似乎就是我的错罢!
我的母亲不像别人书上写的那样:无论工作,生活多么的艰苦,都不告诉自己的子女,而总是说家里一切都好,总问钱够不够,不够就说等等之类的,她总是告诉我生活的不容易,叫我好好读书。这就是我的母亲,一个与众不同,平凡而又伟大的母亲!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前者父母教育孩子总是碰壁的原因,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让自己的孩子感受过生活的不容易。
内心的不安和不忍,驱使我跑了十多公里,将母亲手机拿到街上,花了五块钱,将母亲的手机内存卡装满了地道的彝歌。我知道像母亲这样来自彝山深处的人,心灵纯洁得如璞玉,是不懂的社会中那些所谓的流行元素的,在她的世界观里,只有来自彝山深处的东西才最纯正。然后我再跑回来,手把手的教会不识字的母亲怎样在手机上放歌.......看着母亲每天都可以放着那些充满野性的彝歌,想必她内心的寂寞可以排遣一些了。空旷的荒漠之中,飘荡着木棉的清香,我深深吮吸,细细品味。我不喜欢听那些彝歌,但是此时我不再觉得那些歌声是
苦涩刺耳的,它让我内心平静了很多,也一定驱散了母亲心中不少孤独吧!我不敢去想没有这些野性的彝歌之前,母亲是怎样熬过了那一个个寂寥的日日夜夜?那空旷的葡萄地里,静得出奇,静得可怕,没有人和母亲冲嗑子、拉家常,更没有人听母亲的倾诉。当黑夜来临,只有潺潺的河水和狂躁的蛐蛐的嘶吼声陪伴……
泪,又湿了眼眶!
(四)
母亲还忍受着繁重的劳动。不知道是葡萄吸收了母亲的汗水还是现在的厂家太过实诚——生产化肥不再弄虚作假,葡萄的生长速度可以用“肆虐”“泛滥”“发疯”等词组来形容,它们就像一个绿色的恶魔,张牙舞爪地扑向瘦弱的母亲,似乎很轻松就可以将孱弱的母亲吞噬。据说基地上其他工人曾经测量过,葡萄一晚上可以长六厘米,我对这个数据从未怀疑过。面对挑战,母亲从未畏惧,也从没有弄虚作假,她总是兢兢业业地完成那似乎永远做不完的工作。
奇迹总是由人创造的。基地其他工人按时交工的时候,母亲也是按质按量的交上去;人家两个人一起工作,都不一定能完成或是偷工减料才能完成(我亲眼见过),母亲却总是完成的那么优秀甚至完美。
其实劳动强度最大的工作要数给葡萄打农药了。首先启动机器就是一大难事。因为那种打药的机器是用柴油机带动的,非常笨重,对于一个妇女来说很困难,因为成年男人都要好几次才能将其启动,但是我的母亲很倔强,每次都自己启动。我曾对她说,如果我回学校,叫她去找人帮忙,但是母亲总是摇头。母亲说,求人不如求己,别人不是每次都乐意帮你的。至此,我对“人都是被逼出来的”这句话深信不疑,一个女人在被生活逼到绝境的时候,可以变得比男人还强。另外一个比较大的困难就是打农药,这时候必须要两个人,这是母亲工作少有的要找人帮忙的环节。每次我和母亲一起打完农药之后,我都会累得睡上一天。现在想起这些画面,心里不免有些心酸。
母亲啊母亲,我一生最爱的人!
(五 )
母亲是一个非常节约的人。我一直给她说多买点绿色蔬菜,她总是舍不得买,尽管她也不止一次说过吃洋芋都到了看到洋芋就犯恶心的地步。我每次去赶集,都要买一点蔬菜回来,每每这时,母亲的就会吃得特别香。可是也不敢买多,因为元谋真的太热,如果没有冰箱,那么蔬菜几个小时便会发出恶臭,只能拿到别人家去冷藏,如果买多了,也装不下。母亲宁愿忍受这样的生活也舍不得买冰箱,,即使每天只能吃唯一能搁置久一点的洋芋。有时实在熬不住了,母亲也会象征性的去买一点杂酱之类的,来“改善”一下伙食。母亲啊,母亲,是何故要你忍受这般粗糙的生活?多么希望此时的我能够长大,成为顶梁柱,让你不再受苦!
母亲,您辛苦了!
(六)
冰心说过,母亲是荷叶,当人生的雨点来了,只有荷叶——母亲才会为我们撑起爱的庇护伞;而我要说,母亲只是一个能让我边敲击键盘边落泪的平凡女人,她就像燃烧自我,照亮我前进道路的太阳!她的爱就像那葡萄庄园上空的烈日,炽热可人!
个人简介:李晓龙,笔名木子,竹影。98年生,彝族,来自云南楚雄,现为西北民族大学大学生实践创新中心文学创作工作室成员。平时爱好写作,喜欢用自己的笔尖记录生活中的感悟,主要写一些回忆性散文;近久来接触现代诗并尝试创作,作品散见于苍梧传媒,新竹文学等平台;初次接触三行诗后积极参赛,作品《思念》获第二届全国大学生三行诗大赛校赛三等奖,参加全国大学生三行情书大赛获优秀作品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