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贵乌拉,十几年前还只是一座小小的塞外城镇,每年正月初一便是这座小城最热闹的时候,各式各样的花灯装点着草原的夜空,成为一代又一代人难以磨灭的记忆。
那时灯会是年年都闹的,一闹便是五六日。每户人家都忙着制作花灯,火炕上铺满了大小不一的彩纸,红的、蓝的、粉的,那大的,便散落在炕席上,左一张右一张的,如同招贴画一般耀眼;碎一些的就随意许多,有的还掉进了炕缝,任你如何扫也扫不掉,硬生生地撕扯在里面。与此同时,灶台边的一碗碗浆糊也是绝对不能缺少的。青色的瓷碗里盛满浆糊,一股一股的,散发出小麦独有的香气,极惹人喜爱。家里的老人也欣喜得很,一边说笑一边把粗糙的手指放进青色的瓷碗中搅拌着,之后沿着碗沿一卡,便留下一抹子黑来。不一会儿,那亮晶晶的浆糊便没了模样,黑一片白一片的,如同顽童手中的橡皮泥。
糊好的花灯格外好看,里面的红烛犹如窈窕淑女,美得招眼。上下蹿动的火焰仿佛有着呼吸,一伸一缩。我好奇地向灯笼里看去,却想不到火焰如此凶猛,只是微微一抖,便让我感到热浪迎面扑来,额头上的一缕缕头发也仿佛被热浪掀飞起来。这之后我再看时,便离那灯口很远,斜着眼睛瞄望。
夜幕刚笼罩大地,人们便提着花灯陆陆续续上街了。街上锣鼓一响,那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花灯便似乎排好了队列,稳稳地在人影里飘动。周围观看的群众对这些花灯评头论足,说笑个不停,偶尔有好看别致的花灯出现,大家便会扯着嗓门问这花灯的主人是谁,好像主人有上天入地般的能耐。顽童还会好奇地追上去看那人的脸,天黑看不清,小孩就扯着那人的衣襟,天真地问道:“你是谁呀?你是谁呀?”那人也不回答,只把脸往灯笼边上一凑,笑出一口的白牙。孩子看了就高兴地喊道:“是我大伯伯!是我大伯伯!”孩子的可爱让大家捧腹大笑,人群里就像鞭子抽在蚊子堆上,嗡的一声炸开了锅。那孩子却毫不在意,仍旧追着灯笼去了。
到了八九点钟,灯会迎来了高潮时刻。那些手艺人提着灯笼来回舞动,花灯犹如一只只闪光的彩球在夜空中翩翩起舞,惊艳绝伦。但只要那人一不小心,灯笼就会燃烧起来,连皮带座整个一团火,顷刻间就剩下几个粗糙的骨架,还有那惊魂未定般的红烛拎在手上。众人都指着灯架大笑,那人也不沮丧,跟着大笑起来,像是十分得意,举着一伸一缩的火苗四处游走。我心中的兴奋与喜悦就像这火苗一样,在人缝间碰过来挤过去,丝毫不惧怕夜的黑暗。
这天夜晚,父亲也会为我糊上一盏小花灯。那花灯细细长长,像个西葫芦,做底座的木头很粗糙,厚墩墩的,像是从木匠那里捡来的一样。几根细长的铁丝从底座穿过,向上一绕便成了筒样,看起来倒也灵巧。父亲在那铁丝外面涂上浆糊,早已裁好的红纸那么一围,一盏红彤彤的灯笼便做好了。蜡烛在底座的映衬下显得越发娇小可人。当星星出来的时候,四处都是暗的,只有花灯裹抱着一团红光,远远地看去很是温暖。
土贵乌拉的花灯是中国传统文化的载体,更是草原各族儿女割舍不断的家乡情怀。无论你身处何地,只要一盏花灯在你面前亮起,便有了回家的感觉:温暖的毡房,醇香的奶茶,最疼爱你的额吉。一盏花灯,寄托着多少草原儿女的思念与回忆。让我们共同守护这一宝贵的传统文化,共同守护心中最美好的家园!
作者简介
徐昊:男 ,23岁, 内蒙古农业大学学生,现已被保送至哈尔滨工业大学攻读硕士学位。热爱文学,渴望用手中的笔记录下美好生活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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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昊
北疆大学生融媒体编辑:蒙古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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