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我与通钢技校板石分校的3位同学被分配到通钢大栗子铁矿小栗子车间实习。我们四位同学有幸拜小栗子车间四位井下“大木匠”—薛长顺、朱孔太、孙守国、庄文友为师,在近一年的实习时间,我们对井下采矿有了一定的感性认识,更被四位井下木匠师傅当年的工匠精神所折服。
井下木匠--支柱工,是井下采矿的三大工种“凿岩工、运搬工、支柱工”之一。在上世纪90年代条件异常艰苦的井下,干得是比较危险、比较有难度的活。主要工作内容有:采场安装警报器、支木垛、打顶子;上山打交手、接梯子、接溜板;巷道做溜头;冒落处棚棚子;底弯道打“自来器”(日伪时期井下生产用语,为中段底弯道钢丝绳导向撑子)等。每一项工作都与井下掘进、采矿安全生产息息相关,每一次工作都是在比较危险的井下作业现场进行,从事这样的工作也有一定的技术含量,比如说上山打交手,必须确保岩工不“坐轿”(工作俗语,指交手损坏岩工坠落溜井);棚棚子要设计合理、安全牢靠等,所以称他们为井下“大木匠”应当之无愧。
四位师傅中薛、朱生于上世纪40年代,孙、庄生于50年代,都能吃苦,有个性。薛师傅少言寡语,是“车轴”汉子,6米大梃自己能够搬动自如。家住没有通勤车的葫芦套,每次上班需步行1小时,风霜雨雪天气也从没耽误过一个班;朱师傅性格火爆,身材矮小精悍,干起活来拼命,工人们都说他干活利索、板正;孙师傅为人随和,瘦高个,山东口音极浓,车间安排的工作从来不挑不拣;不苟言笑的庄师傅在四位师傅中年龄最小,但他干起活来脑袋活泛,大开大合,有力气、有速度、有质量,后来成为矿山井下木匠中的“大把”。
四位师傅技高胆大但不蛮干。记得有一次在冒落的巷道棚棚子,他们首先是细致地观察冒落区域内的围岩情况,多人瞭望、监护,一人仔细把巷道顶、帮浮石撬净,临近的危险处又打了几处临时顶子。四人坐在安全处吸支烟,最终确认安全后,支棚腿、上棚梁、上刹杆子、紧楔子,三下五除二一气呵成,棚完棚腿子用地质罗盘一测,嘿,83°一度不差。工作中他们没有语言的沟通只有默契的配合,只见斧头上下挥舞木片纷飞,手锯铿锵有力锯沫如雪,紧张忙碌但近似于表演的工作场景现在想起也是心潮起伏、默默点赞,当年我们四位徒弟对他们精湛技艺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四位师傅爱厂敬业不计回报。当年是四班倒,没有固定休息时间。车间为不耽误正常的采矿生产,棚棚子、做溜头等比较急的井下支护工作往往就随时进行。这也造成个别时候几位师傅处于倒紧班“连轴转”的状态,四位师傅当年没有丝毫不满和怨言。并且每次工作完毕他们作业的现场都是干净整洁、物料摆放有序,用他们的话讲“宁可晚点出井,工完场地清”。“工完场地清”这一个班做起来简单常年做起来不简单的事当年让他们做到了,并且是在完成高度紧张、重体力劳动之后进行的,这一点也深深地烙在了刚出校门正在通钢矿山实习我们每个人的心里。四位师傅的敬业还体现一些随时可见的细微之处,,他们象爱惜自己身体一样爱护工具,他们出井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找个地方休息,而是仔仔细细地磨斧子、锉手锯,用他们的话讲“手巧不如家什妙”。是啊,工具不快、不得心应手,在“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四块石头夹块肉”、“ 时间就是生命”危险的井下作业现场有可能会耽误大事的。他们象战士珍惜子弹一样节约使用钉子兜中的每一根钉子,他们象在家中干活一样对待工作,井上、井下木垛的木料堆放的整整齐齐,对于巷道洒落的矿石、渣石,看到后他们会随手捡拾起来防止运输电车发生掉道。
四位师傅有分工但团结协作。他们平时虽然在各自的班组各自的掘进队打上山交手,但相互还是牵挂其他班组的木匠师傅,用他们的话讲“我这个班干的活决不给下个班留下麻烦”。白班班组的木匠师傅往往为夜班的木匠师傅备料,夜班的木匠师傅也往往第一时间把掘进队的施工、通风等情况向白班师傅通报。车间通知需要联合作业时,比如遇到棚棚子、做溜头时他们更是掮起膀子一块干。
四位师傅责任心极重。用他们的话讲“井下哪样活容易!咱们这活是只有岩工出井了,才能睡个安稳觉啊!”他们日常关心询问的往往是上个班岩工放炮了吗?新做的溜子好用不?棚的棚子受力没?采场的警报器灵敏、好使不……
28年的时光转瞬即逝,四位师傅中薛长顺、朱孔太已经离开人世,孙守国与庄文友已经退休在家颐养天年,但如烟往事日久弥新历历在目,四位师傅作为上世纪90年代矿山井下工人的代表,他们身上所体现的“爱岗、敬业、责任、担当、奉献”等精神,不就是现在所提倡的“工匠”精神在当年的具体表现吗,这优良的工匠精神也需要我们在走进新时代建设新矿山新的长征路上继续传承和发扬光大!
撰稿人单位:首钢通钢大栗子矿业公司
姓名: 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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