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庄文勤/头枕大理入眠

点击数: 发布时间:2019-05-22 

头枕大理入眠

庄文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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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次踏上大理这片热土,无数次头枕大理入眠,大理始终纯净如水,热情如火,灿烂如花。

  头枕大理入眠,洱海的倩影伴随桨声入梦。这是一个246平方千米的高原湖泊,以一轮新月的姿势,悬挂在苍山东麓,她是大理的母亲湖,用无私孕育着无数的生命,用朴素讲述着大理的故事。站在苍山上远眺,十九峰编织的十八溪彩锦,一山一景,一溪一春,信手拈来一处,都是彩色的诗篇。站在洱海边,遥想几千年前,白族祖先头顶日月星辰,脚踩夏露秋霜,来到这阳光璀璨的洱海之边,制陶汲水,埋锅造饭,织网打渔,养育一代又一代的生命。浓墨重彩的白族风情,沾了我的襟,染了我的袖,深刻着我混沌的思想。

  洱海是够纯净的,以蓝天白云为霓裳,如一位秀丽而多情的女子,安静地端坐在滇西高原,等待和亲近她的人们私语。“湖是风景中最美丽、最富于表情的姿容。它是大地的眼睛,观看着它的人也可衡量自身天性的深度。”梭罗心中的瓦尔登湖,就是我心中的洱海。洱海是不染俗尘的,苍山的冰雪圣水将它与尘世隔开,让它得以保持冰清玉洁的禀性。初见洱海,便被她的眼神打动,她的眼睛明净澄澈,像幽深的湖水。到达洱海的时候是清晨,朝阳倒映在湖面上,有种说不出的美丽与宁静。人在湖畔,心也一点一点变得沉静,那些尘世的喧嚣都悄然远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安静的湖水。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不同的人看湖,会有不同的心境。心灵纯真的人,看到的湖水是纯净的,心灵灰暗的人,看到的湖水是灰暗的,正如人心是一面镜子,只有心地澄明,才能够看到湖水的清幽与澄净。

  千百年来,洱海不知陶醉了多少文人墨客,“水流直下洱海深,陆地夫容矗相向。”这是明代顾璘的感受,郭沫若有“风花雪月古城开,洱海苍山次第排。”的写照,清代虚云亦有“数年不作海天游,今夕乘风一泛舟。”之遨游。站在游船头,但见洱海烟波浩渺,水鸟轻飞,鱼翔浅底,置身如镜绿水之间,遥看雪峰矗立在蓝天之下,是那样的静穆,让我悠然神往。远山近水,人与大自然组成了完美和谐的画卷,游船悠悠,微风沁人心脾,随便把目光停留在哪儿,哪里都是风景。我举起相机,留下每一个精彩的瞬间。面对洱海,心灵得到一种脱胎换骨的洗礼,利欲熏心的躁动、酱米油盐的烦恼、一事无成的无奈,统统被抛之脑后,欣赏海鸥自由的舞蹈,仰望一朵白云俯视我们的慨叹,心静如湖水,理一团乱绪,深沉生命之虚浮,我感到洱海给我真心的抚慰,我觉得她永远是那么的真诚,那么地无拘无束,我仿佛听到她在对我倾诉,对我真心地告白。

  洱海浸染着我时光的玫瑰,静静地吐露芬芳,我们用洱海作背景,永留一汪碧波荡漾的纪念。

  我沉醉其中,可又不能迷恋,因为我知道,岁月的脚步,总是在天地的变换中移动着生命的曲线,也许,明天我还会再来,但我今天必须慢慢地行走,行走在水天一色的世界,行走在生命的缝隙。

  头枕大理入眠,喜洲古镇悄然入梦。喜洲古镇是大理的魂,隋唐称“大厘城”,是南诏时期“十睑之一”。这是一个有着一千多年历史的白族历史文化名镇,沿着茶马古道追溯古镇的历史,寻觅古镇繁华的旧梦,这座经历了岁月洗礼的古镇,宛如一幅清新淡雅的水墨画,诉说着茶马古道的故事。

  从正义门进去,88院白族民居建筑闪烁着白族建筑工艺熠熠之光,小亭、长廊、石凳、小桥、流水,无一不渗透出浓郁的文化气息,走在青石铺筑的路上,徜徉在古镇温润的意境里,在诗意中感受时间的恍惚。以四方街为中心的民居,白墙黛瓦,黑得坚决,白得透彻。白墙素画,浸润着草木的腐朽味道与丹青意境,檐角流泻下来的阳光,擦亮了朦胧的记忆。从斑驳的墙壁中,从青石的缝隙里,印证了喜洲昔日的繁华。“仿佛是到了英国的剑桥,街旁到处流着活水;一出门,便可以洗菜洗衣,而污浊立刻随流而逝。街道很整齐,商店很多。有图书馆,馆前立着大理石的牌坊,字是贴金的!有警察局。有像宫殿似的深宅大院,都是雕梁画栋。有许多祠堂,也都金碧辉煌。不到一里,便是洱海。不到五六里,便是高山。山水之间有这样的一个镇市,真是世外桃源啊!”这是老舍笔下浓墨重彩的喜洲。

  白族人视拥有一座漂亮、宽敞、舒适的民居为奋斗的目标和骄傲,宁可节衣缩食也要建造起宽敞舒适的住宅,“三房一照壁”,“四合五天井”是白族建筑的典型风格,走近白族人家,注目照壁上琳琅满目的题字,主人家的姓氏一目了然,“清白传家”为杨姓,“琴鹤家声”为赵姓,“邾封鲁绪”自然是倪家大院了,这些别具匠心的文化,把喜洲人文背景勾织得异常和谐自然。

  四方街是喜洲的“小香港”,高高的“题名坊”上,喜洲商帮“四大家”、“八中家”、“十二小家”默默诉说着曾经的辉煌,目光穿透岁月的尘封,思绪在“题名坊”上跳跃,目注被千万双脚板打磨得光亮的青石,把一段幽深的历史融凝进去,平仄我潮涨潮落的思想。在这里,你可以和飞檐照壁交谈,与木质门楣对话,和幽深古井缠绵。气宇轩昂的严家大院,掩藏了喜洲古镇斑驳的心事,屋檐下,随风飘扬的红灯笼,似乎总想把沉积多年的记忆,撕开一条缝隙,让我们去情不自禁地窥探。

  严家大院始建于清朝光绪32年,占地2478平方米,建筑面积达3066平方米,是喜洲规模最大,保存最完整的一座白族建筑。遥想当年,严子珍花费一生的光阴,凭借茶马古道的密匙,创立起“永昌祥”商号,创造了一个少数民族儒商的商业传奇,怎能不令人惊叹。严家一进四院,由北而南的两院“三坊一照壁”、两院“四合五天井”组成。四个院落之间,以“六合同春”和“走马串角楼”连贯成为一个整体。“六合同春”,在大理文称“鹤鹿同春”,意思就是天下皆春,万物欣欣向荣。“三坊一照壁”由三幢青瓦木楼和一堵照壁围成,中间有一个大天井。每幢房子为三间两层,中间的屋子称为堂屋,两边厢房为寝室。面向天井的门窗、板壁全部都是镂空的雕刻,或喜鹊报春、或春耕秋收、或雄鸡报晓……抬眼处,房屋处处雕梁画栋,斗拱重叠,翘角飞檐,门楼、照壁、山墙的彩画装饰绚丽多姿。“渔樵耕读”展示着白族人民田园生活的恣意和淡泊自如的人生境界向往,寓意着生意红红火火。“红梅报春”栩栩如生,一朵朵报春的红梅在干枯的枝条中傲然盛开,花团锦簇,融入和煦的春风,沐浴暖暖的春阳,预示着人们坚韧不拔,不屈不挠,自强不息,奋勇当先的精神。114扇木雕的格子门、250多扇满堂雕花,绝没有雷同的图案,端详庭院内每一件构件,精美的雕刻图案,经过几百年沧桑岁月浸淫与洗礼,岁月的手指为它们涂上了斑驳的色泽,形成了喜洲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行走在喜洲古镇,商贾云集,车水马龙。喜洲的盈盈灵气,在茶马古道的古韵中,孕育了一代代贤士良将、文人墨客。明朝时有杨士云的“七尺书楼”,清朝有赵廷俊大院,民国时期有严子珍大院、董澄农大院等等。时光的桨声渐渐远去,喜洲“四大家族”固守多年的繁华已经远去,喜洲古镇却还是老样子,安逸,宁静,古朴。四方街上还是那么几家小饭馆小店,生意不好不坏,行人不紧不慢。多年以后,喜洲破酥粑粑在时光的旧梦里收藏着昨日的故事,甜咸都超好吃,一边咀嚼一边溜达,沿着凉风行走,说不出的惬意。

  琳琅满目的古镇上,有一种浓郁的地方文化历久弥新。店铺与店铺间紧紧依偎一起,宛如一幅流动的历史画卷。走进一个幽深狭窄的小巷子,仿佛被挤开的一条裂缝,青石板路有些湿滑,两边的青砖墙壁早已斑驳剥离。我们时而伫足,时而沉思。阳光从屋顶瓦缝中泄漏下来,划出一道耀眼的光芒,与灰暗,古老的建筑形成了一丝迷幻色彩,深沉着茶马古道幽深的往事。

  走累了,在四方街找一个小店坐下,喝一杯酸梅汁,吃几片香脆的烤乳扇,或者来一根儿时记忆的老冰棍,时光就会变得悠缓起来,心情就会变得轻松起来,静静地忘了时间,沉浸在美好的享受之中,这样的心境,或许只有此时才会拥有。

  头枕大理入眠,道不尽“风花雪月”的故事,悟不透“三道茶”的人生境界,猜不出五蝶泉的秘密,讲不完鸡足山的神奇……这是一生不能不到的地方,“苍山不墨千秋画,洱海无弦万古琴。”的自然画卷,能让你走在现实,走回历史,走向未来。在这里,你失去温情的双眸能变得清澈柔和。在这里,你沾满尘埃的心灵能变得清新柔软。在这里,你可以呼吸漫天的清新,品尝雨丝的甜美,聆听绝伦的天籁,尝一尝岁月落下来的味道,凝视祖先离我们远去的背影。在这里,一切与繁华无关、与喧嚣无关,唯有宁静握在手心,安详握在手上,我匆匆的脚步,久久不愿离去,也许,在这片充满诗情画意的山水里,大理——是我一生都在寻找一种归属!



庄文勤,云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人民日报》(海外版)、《民族文学》、《散文天地》、《散文诗》、《青春诗歌》等,作品多次被《读者》、《文摘报》、《今日文摘》、《特区文摘报》、《感悟》、《思维与智慧》、《青年文摘》等转载。著有旅游散文集《一路风尘 一路成长》、散文集《栽种心灵的庄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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