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祖国
土木戊班 胡庆松
一
1901年1月,北京。
我躺在病榻上,时不时咳出血迹,心中满是懊悔和痛楚。我堂堂大清国,绵延几百年,现在怎会落得如此地步!
国都已经被联军攻陷了,洋人递交的“议和大纲”,分明就是强取豪夺;赔款4亿5000两白银,是对我大清4亿5000万子民的侮辱;“议和大纲”,我实在不忍签,可奈何我大清国力衰弱,奈何!
我自觉时日无多了,现今已是痰咳不支,饮食不进。回想我这一生,原本踌躇满志,力图兴盛大清,可谁料只能在洋人面前受尽屈辱,背负误国骂名。我找了几十年的路,也没有找到一条阻止朝廷衰落的康庄大道,不知我华夏还有无明天!
我逐渐困倦了,沉沉地合上双眼。
二
1935年8月,甘肃泾川。
快了,快了,已经看到希望了。
不久前,我获知中央红军和红四方面军在川西回事并准备北上的消息。我明白是时候率部北上了。一个月前,我红二十五军挥师猛进,占两当、攻天水,连克秦安、隆德,翻越六盘山,直逼平凉截断西兰公路,真是势如破竹。
我今年28岁了,还很年轻,像红军一样年轻。两年前我就任了红二十五军的政委,这一阵子一直在辗转作战,等待红军的翻身和反击。这一刻终于快到来了,心中甚是欣喜。
“报告,我部集结完毕,已做好渡河准备!”士兵的汇报把我从思绪中拽了出来。我点点头,下令开始渡河。这里是泾川的汭河,我们南渡此河,离中央红军就不远了。
枪声突然响起,我心中一惊。“报告,遭遇敌人袭击!”我急忙冲到交火前线,组织部队作战,下令抢夺作战制高点。
猛然间,我的身体受到了冲击。尖锐而滚烫的子弹伴随着喷溅出的鲜血,几乎瞬间夺去了我的意识。我的人生结束了,我想,真希望能亲眼看到二十五军和中央红军会合啊。眼前的光黯淡了,逐渐被黑暗取代。
三
2012年5月,北京。
祖国培养了我,我就应该尽全力报答她,这是我从青年时就有的想法。现在我罹患胆管癌晚期,生命留给我的时间只能以日来计数,这个想法就更强烈了。我拒绝了手术,医生总是劝我。可我自己明白,我的病已经不治,在我坚持接触有辐射的核试验工作时,我就已经做好觉悟了。所以,还不如不手术,能多省下点时间。
本来我的病情突然恶化,医院是给我转到重症监护室的,可是在那里我无法工作,我无法把我的经验和理论留给国家、留给核技术研究的后继者。
前天,医生说我的肚子充满胀气和腹水,说出现了什么完全肠梗阻,建议我做肠梗阻手术,我也拒绝了。我要继续工作,这是我的执念。身为一个院士,国家培养我不容易,为国尽力,责无旁贷。
我让人把办公桌搬到了病房,然后让护士和家人搀扶我坐在椅子上工作。身上插着好几根管子的我呼吸困难,但是也尽可能地坚持,毕竟时间宝贵。
不久,我在椅子上已近昏迷,恍惚中感觉被抬回到病床上。
永别了,世界。永别了,祖国。
四
2018年12月,北疆边防驻所。
北方的天气真是寒冷,即使穿着军袄也难以抵御,尤其是脸上,撕裂般地痛。帽子上和衣服上沾满了雪花。
边防生活艰苦又枯燥,有时禁不住会胡思乱想。我喜欢想一些有点哲学的东西,我这个人比较追求意义。来这里的时候父母都不太支持,周围人也不太理解。我估计好多人都不太知道我们的生活,不被理解的感觉很难受,但我仍然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岗位。因为守在这里有一种使命感,很有意义。嗯,有意义比有意思可重要得多。
呼,真冷,和以往一样冷。我们这些兵都喜欢坚守在这里。人民可能不了解我们,但他们需要我们。祖国也需要我们,祖国也会理解我们。我总觉得,或许人民就是祖国。嗯,再加上我脚下的这片土地。人民和土地合在一起,也许就是祖国吧。我的脚下是土地,我的身后是人民。我正在守护我的祖国。
我眺望着广远的雪地和苍茫的天空,心中涌起了一股自豪感。
五
2019年8月,天津。
军训间歇,我坐在炙热的地面上,整理着思路。唔,我和我的祖国,这样一个征文题目。其中的“我”是谁呢?也许是我,也许是你,也许是处在无穷的远方的无数的人们。祖国将我们彼此相连。祖国是资源、民众及其文明产物的集合,我们都是文明产物的产物。也许我们许多人彼此陌生,甚至彼此憎恶;我们可能志不同道不合。但是,在维护祖国方面,我们有着共同的利益和立场,我们都是那个“我“。
千千万万个“我“,为了祖国献出青春甚至是生命。他们的生命或许很短,但是作用很大,时光记得他们,祖国记得他们,他们让更多的人获得了幸福。他们,可能就是你我。
给时光以生命,而不是给生命以时光。
六
2079年6月,台北。
我18岁了。爷爷跟我说,是时候让我认真思考一些深远的问题了。比如,我和祖国的关系。爷爷说,这是他们上学时的征文题目,让我好好想一想,对我之后人生道路的选择很有帮助。
爷爷常常给我讲一些近代和后近代(现在的历史学家把 1949-2050这段时间称为后近代)的故事,一边讲一边对现在的生活发出感慨,脸上总是挂着欣慰的笑容。那笑容我印象很深。
我觉得那些故事的主人公做得很对。祖国5000多年的历史,历久弥新,极为不易,断不可让她中途夭折。没有祖国,我们将在岁月中失去身份,将被历史涂抹干净,彻底消失。
爷爷也说了类似的话,他说我们得守护祖国,让她经受岁月的洗礼,让历史的精华沉积,而不能只是让她在岁月中留下短暂的一笔;越是这样,祖国就越长久,越成熟。
他还说,给文明以岁月,而不是给岁月以文明。
我将永远记得他的话。
文字 | 胡庆松
图片 | 建工18级连报组
排版 | 建工18级连报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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