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一条河流做兄弟
作者|杨桂平
敦煌。盛大的敦煌。当匈奴悲歌响起的时候，这个又叫沙洲的沙漠中的一叶“绿舟”，开启了它远航的传奇旅程，有了一个盛名世界的名字——敦煌。自此，一条穿越河西走廊的商旅通道开始形成，玉石、香料、和骏马从西域经由敦煌穿过河西走廊，进入长安，返还时陶瓷、茶叶、丝绸伴着驼铃声声走向大漠深处。在所有的商品中，丝绸成了最奢侈的商品。因为罗马大帝凯撒的一袭华丽的长袍，丝绸成为了贵族狂热的追求，他们把生产丝绸的中国，叫做“赛里斯”（意为丝国）。当一波又一波的商队赶着驼队在沙漠中行进，踏上前往东方的旅程，他们从不同的方向走向同一个方向敦煌。敦煌接纳着一批又一批需要庇护的人群，不管是东进还是西行，历经时日的人们艰辛抵达敦煌，都需要休整和补给。敦煌说着不同的语言和方言，汇集着不同的宗教、音乐、舞蹈、绘画、雕塑还有种种最新鲜抢手的商品，敦煌成了一片乐土。季羡林大师说过“世界上历史悠久、地域广阔、自成体系、影像深远的文化体系只有四个：中国、印度、希腊、伊斯兰，而这四大文化体系汇流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中国的敦煌和新疆，再没有第二个。”敦煌作为这四大文明汇集中心的历史地位不容置疑。每一个国人一生一定要到敦煌走一次，亲自体会这座历史文化名城的魅力，才不枉说起敦煌时有的自豪。
敦煌早闻其名，疏勒河相遇偶然。记忆里是一个炎热的六月，早晚温差的悬殊，让怀孕的我昏昏欲睡，但热浪烤炙下的月牙泉清凉怡人，我待在树荫下不想前行，倚着栏杆看月牙湖水微波静谧，突然想知道这一泓泉水何处而来，周围都是沙漠，高耸的沙丘围着一枚新月，这是沙漠的眼啊！如此神奇，又如此神秘。忍不住问身边的人，沙漠里的湖水从何而来？答曰：消融的祁连雪水形成的一条河流涌入沙海，成了沙漠的眼。是哪条河流呢，原来是疏勒河最大的支流党河。孤陋寡闻的我一直以为是黑河流淌到了沙漠成为暗河，又在鸣沙山下崭露头角送来这如此娇小的月牙，呈现出一泓清凉世界，解乏旅人的辛苦。哦，原来妩媚的黑河还有一位奔流在戈壁沙漠里的兄弟河疏勒河。我像是替黑河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兄弟，感到无比兴奋和自豪。疏勒河、黑河、石羊河是河西走廊的三大内陆河。河西走廊的绿洲都靠这三大河流的滋养，三条河流都发源于祁连山麓，是同一个母亲的儿女。每一条河流都富泽了一方土地。石羊河润泽了武威，黑河滋养了张掖，那么，疏勒河富泽了敦煌、玉门一带。疏勒河成就了这一片戈壁大漠的灵动之气。看到茫茫戈壁上宽阔的古河道，听涛涛的流水声，在疏勒河北岸有茂密的芦苇，南岸有大片湿地，第一时间想起了“春风不度玉门关”这句诗词，觉得诗人肯定不知道有一条叫做疏勒河的河流，如果他沿着河流前行，就会看到水草丰美的布隆吉，看到大片大片的芦苇与湿地，看到成群的水鸟和成群的牛羊。他也会看到春意盎然的布隆吉，他的诗词也许会变为“春风几度玉门关”。布隆吉在蒙语里就是水草丰美的意思。如今的这里居住着一些从永靖、会宁等地迁移过来的移民，移民村村社整齐划一，村民也入乡随俗，学会了在疏勒河两岸放牧、生活。
牧人和羊群、烽火台与戈壁的风摇曳着一丛丛的红柳，锁阳城层层叠叠的沙砾，还有一座座造型精美的土塔，远处祁连山的雪峰如烟似黛，映衬着黄土戈壁的沙棘、红柳，农舍里升起来的袅袅炊烟，夕阳下“长河落日圆，大漠孤烟直”的情景天造地设。旅途的寂寞烟消云散，何况还有敦煌夜市的糊辣羊蹄子和萄葡美酒等着，第二天还可以随着莫高窟飞天雕塑浮想联翩，倾听鸣沙山的天籁之音。这样的寻找之旅不想惬意都很难，如果骑着骆驼走一段沙海之旅就更完美了。
作者简介：杨桂萍，笔名杨桂平。甘肃省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西部散文学会会员。出版散文集《焉支行》、《山丹美食》。编辑出版了山丹地方民俗文化丛书《山丹民俗》《山丹故事》《山丹美食》《山丹民歌》《山丹影像》。现任《山丹文苑》杂志主编。
“吟诵新时代 放歌疏勒河”主题创作征文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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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文艺
2019年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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