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裘七曜
那是发自肺腑的一首歌
1998年,在那个四季如春、生机勃发的美丽城市——深圳,我牵着6岁外甥女的手,站在福田岗厦绿草如茵的宽大草坪上,对着车如流水马如龙的街道和灯火璀璨千姿百态的城市雕塑,经常会情不自禁、豪情满怀地唱起这首歌……
在此之前,我和我亲爱的父母等人一直生活在乡村。正像那时候父亲常会忆苦思甜,他说现在的生活跟解放前相比不知好了多少倍。那时候的农民大多数没有自己的土地,也没有自己的住房,吃了上顿没下顿,只能给别人放牛或做长工过日子,日子过得像竹筛底——尽是穷窟窿眼。
1949年解放以后,先实行了土地改革,农民才有了自己的土地和房子。从那以后,好日子就像初升的太阳,在曙光里喷薄而出……那时候的我望着在回味间出神而又陶醉的父亲。我想像着刚解放时那锣鼓喧天的欢乐场景:年轻的父母秧歌扭起来,快乐的歌儿唱起来,在花的海洋里,他们红润的脸庞布满笑意、神采飞扬,因为年轻的他们对美好的明天充满了期盼……随后,和许多多多的年轻人一样,他们自由恋爱,并举行了简朴的婚礼。尽管物质匮乏,生活尚差,但年轻的父母们乐观自信、满心欢喜,在如歌的岁月里彼此相濡以沫,温暖着美好的每一天。
随后,我们一个个接踵而至降临人世间,如种子落地的声音,如花瓣绽开的声音,在妙不可言的音符里,随风而长。在那些难以忘怀的岁月里,尽管生活平淡简朴,粗茶淡饭,但我们在父母舐犊的情怀中,我们其乐融融,幸福满盈。因为我们始终相信那美好的生活如幸运之神在等待的哪一天里会从天而降,如期而至!
时光像一场场雨,在1978年泼泼洒洒地又下了一场及时雨:要分田到户啦,可以各尽所能轰轰烈烈地大干啦……让农业强起来,让农村美起来,让农民富起来。听到这期盼已久的消息,乡村沸腾了,人们笑逐颜开、满心欢喜,快乐的歌儿响彻村庄……也树上的鸟儿都摇头摆尾、叽叽喳喳地忙着“凑热闹”议论着。那时候的父亲喜上眉梢、乐乐陶陶,就像阳光下热情奔放的向日葵。父亲说:“不管白猫黑猫会抓老鼠就是好猫。”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父亲告诉我是邓小平爷爷讲的,肯定是有道理的!
随后,我家分到了6亩水田,3亩旱地,6亩山林。就像一夜暴发的“暴发户”,我们都像风中合不拢嘴巴的百合花,迎风飘扬、喜气洋洋。父亲既兴奋也有一点点担忧,兴奋的是以后的生活肯定像芝麻开花节节高,担忧的是我家女性太多了。这抬笨重的脱粒机和装背稻谷的“袋头”怎么办?不过,车到山前自有路,摸着石头也过河。那一年的我们在父亲的带领下粉墨登场、一起上场,齐心协力、想方设法,浑身泥浆、连滚带爬在田地里奋斗着……
那一年春华秋实,那一年岁物丰成,那一早夏秋两季共收了7000多斤粮。缴了应缴的征粮和应卖给政府的购粮,又留足一家人一年的口粮后,竟然多出了几百元钱来。
那一年的年前,父亲红着脸扬着脖子嚷嚷着做了一大缸的酒,那一年的除夕我们每个人都有了过年的新衣裳,还领到了如天文数字的压岁钱:每人5元。
那一年,那个年过得像热锅里的饺子,沸腾了。村民们都说,党的政策真好,分田到户真好。
干了一年,心里踏实了,困难不像想象的那么纷繁复杂。父亲对我们的分工也有条理了,如沙场点兵,各在其位。他说平常自己和母亲管理一下田地就可以了,大姐和二姐可以去其它地方找点工作做,三姐去海带养殖场工作,四姐也可一门心思去上学,我和弟也一样去上学。然后父亲又和别人合伙在海边的礁石上搭了罾棚,偶尔去扳扳罾棚,扳点鱼回来去集市卖,增加些收入。
1989年弟考上了大学,成为我们村里的第2个大学生,随后父亲帮我建了漂亮的楼房。1996年四姐去了深圳,后来他们在那个城市最美丽的地方安了家。1998年,我也去了深圳。在时光里,我们心怀梦想,扬铃打鼓,我们都是快乐的追梦人。
而如今,尽管我们都进城了,但乡村,依然是藏在心里的梦,如箫声如恋歌,悠然而又萦怀。偶尔回家,真的感觉乡村变得越来越美丽……村中的流水淙淙清澈见底,在多芒的阳光下一如快乐的孩子唱着快乐的歌;边上古树参天郁郁葱葱,别墅式的房子如雨后春笋,越建越漂亮;健身场地越来越多,农家乐红红火火;公交、社区医院、敬老院、小型超市等纷至沓来,人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和微笑——那是蓬勃世界里的甜蜜和宁静。
所以,那些年,每当一家团聚时,默守故园的父亲总是端着酒杯对着珍馐美馔感慨着:“我是过来人,经历过太多太多;你们现在的生活啊,这才是真正的好生活!”
是的,其实父亲有很多话要说,但此时此刻,一切尽在不言中。那是父亲在百感交集间,对我们祖国这些年翻天覆地的巨变,由衷的赞叹和深深的感怀!
是啊!我们的国家七十年长歌未央,四十年改革不息,六年砥砺奋进,让人心潮澎湃,让人激情飞扬!
是啊!我们的祖国从站起来,富起来,强起来,正在一次次地质的飞跃啊!
是啊!我们的人民,他们以歌传情、以舞抒怀,以梦为马、扬鞭奋进;他们奔驰的目光直抵苍穹,他们用情怀照亮祖国大地,他们都是时光里最美的歌者和追梦人!
有风来
云世界再美,
也要有风。
本期制作:俞兔兔